眼下的伦敦时装周正在举行,过几日巴黎也会按照惯例接过时尚的权杖,新一年的流行又快要板上钉钉,如今,国际时装周的符号意义恐怕已经大于商业价值,它吸取世界的目光,将文化融合在一起,又散播开去。
相较之下,近日在土耳其举办的伊斯坦布尔时装周更像是一个地区性的聚会。在那里,没有纽约和伦敦的热闹,也没有巴黎和米兰的传奇,有的是更为浓厚的民族主义和政治态度:女孩们戴着头巾、穿着长袍和高跟鞋走在T台上,屋子里放的是俄罗斯和东欧风格的音乐,秀场布置成了摩洛哥主题。
这个搭配给人有些错乱的感觉,但也许对于土耳其人来说,它代表的才是更广阔的情怀。尤其是当你知道,这场时装秀举办的地址选在了奥斯曼帝国时期的旧火车站,过时的车子和复古的行李箱标记了历史的节点,伊斯坦布尔希望人们记住17世纪的土耳其的巅峰时代。
就像我国盛唐时期一样,鼎盛时期的帝国往往对文明显示出格外博大的包容力。奥斯曼是横跨亚非洲三地的大国,继承了东罗马帝国的文化。正是位于东西文明交汇之处的土耳其,通过宗教、现代化等改革令东西文明的界限变得模糊。
而当如今,恐怖主义的阴霾笼罩着中东和欧洲的上空,这一场土耳其的时装秀则拥有了更复杂的内涵。《纽约时报》写道,如今站在台上的,是土耳其想展示的另一个穆斯林世界,它是缤纷多彩的,背后是魅力无穷的时尚生意。
时尚是否能成为反抗地域分裂的和平使者,我们暂且不知。但作为文化多样性的代言,这两年来,随着恐怖主义的滋生,伊斯坦布尔反而正在成为穆斯林时尚的重镇,而土耳其正在努力改变女性的时尚风俗,以适应价值观的重塑。
头巾是最典型的代表。近年来的中东,头巾的需求正在激增。一些评论家认为,这是因为穆斯林国家出现了更加保守的着装趋势。
但事实也许并不是这样。因为穆斯林头巾在土耳其是具有争议的物件,1920年代起,土耳其一直维持着世俗派宪法,而世俗派认为头巾是宗教性保守主义的象征,因此,头巾和长袍都被视作旧习俗的代表,在政府机关和学校里被禁止。
而近月,穿着被政府管制的标准在放低。土耳其选择接触了头巾禁令,开始允许女性警官在工作中佩戴头巾。这一举动并未引起反对,这说明民意已经接受了头巾作为个人自由的代表所拥有的价值,民众也有权利公开表达自己的宗教信仰。
因此与其说是教义收紧,不如说时尚在政治和宗教的博弈中喘了口气。这种拜托了政治束缚的态度在这场伊斯坦布尔时装秀上随处可见。在古老的车站上,穆斯林设计师们尽情发布着作品,但展示这些作品的模特却多数来自于俄罗斯和东欧,这些姑娘普遍比土耳其女孩个子高,活动的组织者Kerim Tureshuo 说,“这更有利于展现魅力。”
作为穆斯林时尚的最大消费市场,土耳其随着世界局势的改变,也在调整整个时尚产业的布局,它慢慢从从出口代工转向了自我创新。在过去的几十年中,许多高端品牌的服装标签上都印着“土耳其制造”。来自土耳其的生产商擅长提供复杂工艺,他们的品质和性价比都颇高。在培育起这批工人之后,土耳其如今更重点发展自有品牌了。从Tween、Damat到Ipekyol、Machka、Desa,已经有许多土耳其品牌开始打响声誉,甚至选在进入伦敦、巴黎等成熟的时装市场。
而随着Tommy Hilfiger、Dolce & Gabanna 等品牌推出穆斯林系列,中东市场未来无疑将会形成国际品牌和国内品牌一起竞争的局面,Desa的CEO Burak Celet曾在采访中说:“我非常确信,土耳其式时装与配饰将自成一派,人人都知道,伊斯坦布尔是东西方文化交汇的熔炉,这也体现在我们的时尚中。变革的步伐丝毫不让我感到惊讶:土耳其时装制造业正在大步迈入国际市场。”